第十二章：医院走廊的白色执念
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，泰山的欲望之瞳突然灼痛。他看见医院走廊的瓷砖缝隙里渗出无数条苍白的丝线，像蛛网般缠绕着每个经过的人。尽头302病房的门缝下，正涌出最浓烈的白色执念——那是阿姨的欲望，混着药水的苦涩与铁锈味。
“小山，你阿姨的体检报告……”护士欲言又止，将文件夹塞进他怀里时，指尖沾着未干的冷汗。
泰山翻开报告，欲望之瞳自动浮现出画面：凌晨三点的病房，阿姨蜷缩在病床上，左手输着液，右手却死死攥着一条褪色的婴儿襁褓。床头柜摆着撕碎的孕检单，日期是二十年前他出生的月份，而B超照片上的胎儿轮廓，竟与如今他的侧脸惊人相似。
“她又在自残。”隔壁床的老太太突然开口，浑浊的眼球映出走廊尽头的302室，“每天夜里都听见她用指甲抓墙，说‘要把他塞回肚子里’。”
泰山的手指微微发抖。欲望之瞳穿透病房门，看见阿姨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，正用手术刀在手腕比划。刀刃划过的皮肤下，不是血肉，而是密密麻麻的丝线——那些丝线另一端连着泰山的心脏，每根都刻着“我的”“我的”“我的”。
“你果然来了。”
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。泰山转身，看见阿姨赤脚站在走廊中央，手腕缠着渗血的纱布，却将一束白玫瑰怼到他鼻尖。花瓣上沾着露水，欲望之瞳却看见每滴水珠里都浮着微型画面：她偷拍他睡觉的侧脸、藏起他换下的校服、甚至在他书包夹层缝进自己的头发。
“医生说我有妄想症。”她咯咯笑着，白玫瑰的刺扎进掌心，血珠顺着花茎滴在泰山鞋尖，“可他们不知道，我的妄想会成真哦。”
泰山后退时撞翻了输液架。玻璃碎裂声中，阿姨突然扯开病号服领口，锁骨下方那道剖腹产疤痕正在蠕动，仿佛有活物要钻出来。欲望之瞳剧烈震颤，他看见疤痕深处藏着微型摄像头，记录着他从婴儿到少年的所有影像——甚至包括他昨夜在浴室自言自语的片段。
“你逃不掉的。”阿姨的指尖抚过他颤抖的唇，“从你父亲把你扔给我的那天起，你的每一根血管都流着我的血。”她突然将玫瑰塞进他嘴里，花瓣上的倒刺刮破舌尖，血腥味混着某种甜腻的香气在口腔炸开。
走廊的灯管开始频闪。泰山踉跄着冲向安全通道，身后传来阿姨的哼唱，调子是他婴儿时期的摇篮曲，歌词却被篡改成：“挖出你的眼睛，缝上我的纽扣，这样你就能永远看着我……”
楼梯间的防火门重重合上时，泰山吐出带血的玫瑰。欲望之瞳的蓝光忽明忽暗，他终于看清那些白色丝线的真相——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微型手术刀，而刀尖对准的，是他自己的心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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